- #1936 [亨利二世], 25-04-23 00:29
- #1935 [lym], 25-04-22 10:36人太喜歡作同埋聽預言。有人說了,要信的就硬生的天天把周遭發生的事配套上去然後說有多靈驗。其實只是人自己把本來瞎扯的預言成真了。
- #1934 [亨利二世], 25-04-22 10:05時代已抵達《教宗預言》的終章
隨着教宗方濟各去世,《教宗預言》的最後一章相信很快又會成為熱門話題。《教宗預言》原名 “Prophetia Sancti Malachiae Archiepiscopi, de Summis Pontificibus”,意思是「聖馬拉基大主教關於教宗的預言」,據說由12世紀愛爾蘭大主教聖馬拉基(St Malachy,1094-1148)撰寫。
按照主流解讀,預言包含了隱喻112位羅馬教宗的拉丁文短語或句子,從公元1143年當選的策肋定二世(Celestine II)開始,逐一列出之後的教宗,直到「世界末日」為止,既充滿神秘色彩,又引發無數爭議。最刺激的是,如果《教宗預言》為真,現在已差不多是「末日」了,大家有生之年或可見證傳說中的「大審判」,真可謂「躬逢其盛」。
然而《教宗預言》的來歷也不是沒疑問的。聖馬拉基的同代人就沒提過這樣厲害的預言,而在他死後的四個半世紀,世間也似乎沒有人知道此書存在。到1590年教宗選舉期間,預言手稿卻突然橫空出世,在民間秘密流傳;1595年,本篤會修士Arnold Wion把完整的預言抄錄於他的著作《生命樹》(Lignum Vitae)卷二,它才首次出版。
預言靈驗嗎?1590年之前的預言,通常影射教宗的姓名、出身或家族紋章,精準無比,幾乎百發百中;但1590年之後的預言,則越趨隱晦空泛,且時驗時不驗。不少研究者均相信,《教宗預言》根本是1590年前後的偽作,託名聖馬拉基,藉以自高身價,旨在借「預言」影響當時的教宗選舉。我認為這推測十分合理。
不妨舉幾個例子。第一個預言關於策肋定二世,寫 “Ex castro Tiberis”,意謂「來自台伯河的城堡」,完美呼應策肋定二世的出生地——台伯河畔的Città di Castello(卡斯泰洛城),意大利文 “Castello”就是「城堡」。如是者,作者用謎語般的短語代指歷任教宗,一直非常準確(因為根本是先射箭後畫靶),到了1590年後才開始失靈。
1590年後,第一個預言是 “Ex antiquitate Vrbis”,意指「來自古城」,但它完全對不上那時當選的教宗額我略十四世Niccolò Sfondrati。有人推測,作者原意是暗示樞機主教 Girolamo Simoncelli 當選教宗,因為Simoncelli 恰好來自Orvieto,其拉丁語為 “Urbs vetus”,即「古城」。不過Simoncelli 最終敗選,預言並沒有發揮作用。
但壞掉的鐘每天也準兩次,神棍胡說八道亦會偶中,何況含混的句子總有廣闊的詮釋空間,所以這個《教宗預言》好像也蠻準確,玩了幾百年仍未玩爛。例如對應第111位教宗(即尾二的教宗)的隱語是 “Gloria oliuae”,意為「橄欖榮光」,此時在位的本篤十六世,本來跟「橄欖」沒什麼關係,但有人還是能夠挖空心思把它說通——本篤十六世選擇的教宗名號是為了紀念聖本篤,而本篤會恰巧有個支派叫Olivetans,隱含「橄欖」。
“Gloria oliuae”後,《教宗預言》和世界便一同進入倒數了,寫法也大異其趣,由短語變長句,原文如下:
In persecutione extrema S.R.E. sedebit.
Petrus Romanus, qui pascet oves in multis tribulationibus: quibus transactis civitas septicollis diruetur, & Iudex tremendus iudicabit populum suum. Finis.
S.R.E. 即 “Sacra Romana Ecclesia”的縮寫(上述應該是它的屬格“Sacrae Romanae Ecclesiae”),代表「神聖羅馬教會」。不論中外,一般媒體報道總把以上兩段二合一,翻譯為:
「羅馬教會遭受最後迫害時,羅馬人伯多祿將坐在宗座,於重重苦難中牧養羊群;待這些終結時,七丘之城將被毀滅,可畏的審判者會審判祂的子民。完。」
基於這個終極預言,繼本篤十六世而擔任教宗的方濟各一直被視為「羅馬人伯多祿(Petrus Romanus)」。很多人為了尋找他跟「羅馬人伯多祿」的關聯而費煞思量,還繞一大個圈去解釋:方濟各選擇的教宗名是紀念聖方濟各,而聖方濟各的父親名為Pietro(即拉丁文Petrus);方濟各儘管在阿根廷出身,但父親是意大利移民,所以跟「羅馬人」也可對上號。有說服力嗎?
其實只要你細看1595年版《生命樹》原文(可在Google Books搜到,見附圖),就知道坊間流傳的翻譯有誤。在“Gloria oliuae”及 “Petrus Romanus”之間,有一個獨立小段落,對應方濟各這一任教宗,很多人卻認為是不完整句子:
In persecutione extrema S.R.E. sedebit.
直譯是「羅馬教會遭受最後迫害時,將坐着」。但誰「將坐(在宗座)」呢?由於句子好像不太通順,大家便想當然把下段開頭的「羅馬人伯多祿(Petrus Romanus)」接上去。但原文根本是兩段獨立的話,怎可以隨便移花接木呢?
拉丁文句子容許省略主語,也常常省略主語,就算不接上Petrus Romanus也是完整句子,所以上述一句其實可直譯成:「羅馬教會遭受最後迫害時,他將坐在宗座上。」意思依然圓滿。由此可見,「羅馬人伯多祿」其實是在方濟各後才真正登場,而下任教宗將面對「重重苦難(multis tribulationibus)」。
據預言所說,方濟各當教宗的時期,教會正受到「終極迫害」。有嗎?在某個方濟各很想討好的国家,教會的確受到嚴重迫害,對不對?還有一點頗耐人尋味:句中動詞 “sedebit”除了表示「坐」,還有「不作為」的意思,或可翻譯成「懶洋洋坐着」、「懶懶閒」之類。
寫到這裏,我不期然想到五年前,比教宗年紀更大的陳日君,曾為了中、梵主教任命協議、香港主教任命安排等要事,隻身飛到梵帝崗,希望當面向方濟各痛陳利害,但苦等四日,方濟各卻懶懶閒沒有接見。
假作真時真亦假,預言雖屬偽託,但當中或有真象。那麼「羅馬人伯多祿」會不會應運而生呢?不用急,很快就有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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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日君與友弟德
2022-5-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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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#1933 [ch812], 25-04-21 22:44#1927
斗委会主任,同武裝斗爭上海鼻祖
条毛都比唔上
上海汪寿华1927三次工人武裝奪權,
已稳取勝局,成為上海市臨時管理
委員,有如市長,才26歲。拥有工会
成員八十萬,武裝隊4000人,三千枝
槍
連老蔣都暫避佢駐守市外。杜月笙
約青帮出身的汪飯局,不可一世
的汪到会被打暈,装入麻袋車去
郊區活埋。跟著杜收拾了各工会
頭目搞事人 - #1932 [ch812], 25-04-20 23:25#1926
過民党指摘别人共諜,不如直言
~你也想吃這口飯?
以前有越賓妓女,竇口被破獲,原來
系左近嘅一楼鳳姐報寸。所謂~[ 你地
D生意仔,一格廁紙寫晒。阿姐我果D,
成本電話部咁L厚,点同我比…] - #1931 [Xylitol], 25-04-20 23:03關於那些穿越時空往返過去未來既劇作,其實都有一個唔係咁多人發現既 bug :
1. 一個現代人穿越到未來,佢點避免自己惹到變種左 N 咁多代既病菌病毒(例如 Covid)而唔會病?
2. 一個現代人穿越到過去,佢點避免自己身上既現代病菌病毒惹到古代人搞死佢地?(如果佢既祖先畀佢惹到瓜左,咁佢係咪應該都一齊瓜?) - #1930 [bigleung], 25-04-20 21:53
恐怖分子可能看過錄影帶200次以上。 - #1929 [亨利二世], 25-04-20 19:33
最令人心寒的電影,可能是《回到未來》
「什麼電影最令你心寒?」昨天跟朋友見面,偶爾聊起以上問題。有人說《凶兆》,有人說《閃靈》,有人說《驅魔人》,我則答2008年Pascal Laugier導演的法國片《Martyrs》(留意,不是2015年美國翻拍的那齣平庸之作)。但回家後才想到,最令人心寒的電影,也可能是1985年史匹堡監製、羅拔森米健士執導的《回到未來》。
我小時候對這齣電影有難以言喻的情意結,錄影帶看過20次以上,應該是我重看最多的電影。當然,那時候我完全沒有「心寒」之感,只覺得它節奏明快、劇情緊湊、輕鬆惹笑——直到幾年前,無意中看到一條外國人拍製的YouTube影片,從陰謀論角度解釋電影暗藏的「911預言」,講得頭頭是道,才令我對這片子起雞皮疙瘩。
什麼「預言」呢?我姑妄言之,你不妨姑妄聽之。根據YouTube影片所說,《回到未來》布朗博士被恐怖分子襲擊的地方叫雙松商場(Twin Pines Mall),「雙松」被解讀為紐約世貿中心雙子塔的象徵。影片又說,片中男主角Marty穿越時空回到1955年時,不小心撞倒一棵松樹,商場最終更名為「孤松商場」(Lone Pine Mall),是象徵雙子塔倒塌後被單棟的世貿一號大樓取代。
電影裏的時鐘也是破解「預言」的線索。影片尾聲,布朗博士爬上鐘樓,Marty在下面大叫「I have to tell you about the future(我要告訴你關於未來的事)」——Marty要講的「未來」正是關於恐怖分子——鐘樓的時、分針恰巧指向羅馬數字9和11附近的位置,被詮釋為暗藏911日期。布朗博士在片中還展示了兩個秒錶,上面顯示的數字都是「119」。更誇張的是,雙松商場招牌下的電子時鐘,顯示凌晨1:16,若將它倒轉過來看(對應雙子塔倒下),不也像極「911」嗎?
「拯救鐘樓」(Save the Clock Tower)是電影重頭戲。Marty之所以懂得利用「雷劈鐘樓」回到未來,全賴一個婦人派給他的傳單,上面寫着 “Save the Clock Tower” 這句話以及鐘樓遭雷電打中的日期時間。詭異的是,在婦人派傳單後,畫面背景居然出現陰謀論者皆熟悉的「全視之眼」,彷彿某種力量在監督一切。這個細節不管有心抑或無意,都令人不寒而慄。
除了鐘面顯示的時間,「911」圖案在電影結尾又出現一次:Marty成功回到未來後,馬路被高速駛過的時光機劃出兩條長長的火焰軌道,像「11」,然後鏡頭拉遠,畫面左上方有一個「9」字霓虹燈招牌,「911」再度隆重展示於觀眾眼前,這次還是火光熊熊。但我得承認,就算看了超過20次《回到未來》,我也從未發現這些驚人的細節,因為那20多次都是在八九十年代看的,當時我根本沒有911的概念,2001年後反而一次也未看過。
然後時間跳到1989年,《回到未來2》上映,片中居然又有「911預言」。電影講述Marty去到2015年10月,有一幕非常詭異:Marty的父親以倒吊方式出鏡(倒吊的實際原因,是上集飾演Marty父親的Crispin Glover拒演續集,導演只好安排這角色上下倒轉出現,令觀眾難以看清他的面目),全家人在屋內望着電子螢幕,上面又有紐約世貿中心雙子塔。但若你從倒吊的父親角度看,就會看見世貿中心像在倒塌的景象!
還有一個令人震驚的「巧合」。《回到未來2》將未來設定在2015年10月,那麼現實世界的2015年10月發生什麼事呢?同樣由羅拔森米健士執導的《命懸一線(The Walk)》上映,故事的主要場景也是世貿中心雙子塔!《回到未來》的導演似乎想提醒大家:那些隱隱穿插在電影的雙子塔和911影像,都不是偶然的,而是有某個更高維度的主腦在安排。
網上流傳的《回到未來》「911預言」解讀,大致如此,不管是否穿鑿附會,我都覺得非常有趣。YouTube的「陰謀論」解說影片在此,已發布十年,至今有近500萬瀏覽:
若你問我,是否相信《回到未來》的創作者預先知道911恐襲,於是刻意在電影中留下記號(這是秘學研究者所謂的predictive programming,這個我稍後在Patreon解釋一下),我是不信的。但會不會是創作人的潛意識接收到某類重要訊息,然後無意中通過藝術創作呈現出來呢?這個可能性我反而不會排除。
《回到未來》的創作者也曾接受訪問,披露電影的某些靈感來源。例如2015年,與羅拔森米健士同為《回到未來》系列編劇的Bob Gale就坦白承認,第二集那個喜歡炫富的自戀狂奸角Biff Tannen,原型就是Donald Trump!(八十年代川普在美國已經是名人了)
至於令全球陰謀論愛好者驚嘆不已的「911預言密碼」,創作團隊又有何說法?奇怪的是,無論是導演、編劇或演員,十年來都沒有評論一句,似乎也沒有記者過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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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#1927 [亨利二世], 25-04-19 10:44不在香港的「香港圖書館」
今天在羅恩惠《消失的檔案》Facebook專頁,看到她提及某個「香港圖書館」選收了楊光的喪禮悼念場刊《永遠懷念您——光叔》,還在社交平台發文介紹該藏品,以「建構社會、捍衛尊嚴」稱頌楊光這個「六七暴動」推手,着實令人大開眼界。
那個「香港圖書館」叫「壹玖肆伍・國際香港圖書典藏館」,創辦人是沈旭暉。在羅恩惠發文後,歌頌楊光的帖文很快被刪,並以另一篇批評楊光的文章代替,立場轉換非常敏捷,刪帖手法也乾淨利落。全賴《消失的檔案》截圖,我才知道原帖是這樣寫的:
「當我們翻開這本為楊光先生而編印的《永這懷念您——光叔》紀念場刊時,眼前並非只是悼念文集那樣的家屬追思、親友緬懷,而是一段跨越冷戰、殖民、工運與回歸的香港歷史縮影。它不僅見證了一位工運領袖的個人生命軌跡,更道出一段基層香港人如何集體建構社會、捍衛尊嚴的時代篇章⋯⋯」
光是「楊光先生」四字,已感受到作者對這個鬥委會主任的尊敬了,再看他寫「工運領袖」、「一段基層香港人如何集體建構社會、捍衛尊嚴的時代篇章」,簡直跟林鄭月娥英雄所見略同——2015年楊光死後,林鄭也盛讚他「多年來積極參與香港工運,對勞工福利有突出建樹,長期為廣大基層服務」。
羅恩惠看了「國際香港圖書典藏館」的帖子後,忍不住撰文批評:「在黨媒以外,這個香港圖書館居然將楊光形容為" 建構社會、捍衛尊嚴"。將出賣工友嘅工聯會簡化為"香港勞工運動",無疑是對香港慘痛歷史的侮辱。」關注香港六七暴動史的讀者,不妨到《消失的檔案》細閱全文:
https://t.ly/ZHIfq
我不想探究該圖書館原帖何以為楊光塗脂抹粉,但難以相信這是出於作者的無知。今天辦一個「香港圖書館」,任重道遠,選收什麼書籍、以哪種方式展覽介紹,都有其歷史意義。近幾年,海外越來越多「香港圖書館」成立,原因不難理解:很多最反映香港價值和歷史的書,已不容於今日香港了。當然,楊光悼念場刊不屬此類。
以我所知,最具規模的海外「香港圖書館」,一在台灣,一在加拿大。台灣中央研究院有「香港研究資料庫」,創辦一年多就收集了超過8700件藏品,包括書籍、文宣、刊物等,你可在那裏看到八十年代香港首次直選的宣傳單張,也可見到黎智英主理Giordano時代印製的「鄧小平下台」T裇。
中央研究院香港研究資料庫:
https://www2.ios.sinica.edu.tw/hk_database/index.html
多倫多大學也有一間收藏大量香港書籍的「利銘澤典宬」,英文名是 “Richard Charles Lee Canada-Hong Kong Library”,擁有香港以外最多的香港及加港研究珍藏。館內有大約71,000冊書籍,包括2,500種期刊、1,000卷微縮膠片、7,000份剪報和不斷增加的影音資料:
https://hongkong.library.utoronto.ca/
不禁想起,台灣還有一家「深山裏的香港圖書館」,比較鮮為人知,但我覺得最有趣,它叫「Wo Gwong 禾炚」(炚,讀「光」):
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wo.gwong.sandiaoling
「深山裏的香港圖書館」是禾炚在專頁中的自我簡介。為什麼這樣說呢?禾炚開在台灣三貂嶺車站附近,的確是在山中。從台北坐大約一小時火車,就到三貂嶺站。出站後,你順着荒蕪的鐵軌走大約二十分鐘,跨過基隆河上的老橋,便會抵達一條小村落,由礦工澡堂改造的香港圖書館禾炚就在那裏。
這圖書館在2021年開放,地方不大,最觸目是那個藍白馬賽克瓷磚浴缸,館內的書不多,只有幾百本,都是港人館主阿燊挑選的。早在2019年前,他已到台灣學陶藝,搬入「深山」的初衷,原是為了專心做陶藝創作(所以這圖書館有陶器賣)。但2019年後,他覺得自己還可以為香港多做一點事,便買入大批香港出版的書,創辦了這個遺世獨立的小圖書館。
我上年初曾去過禾炚,一邊在浴缸旁邊翻書,一邊沉浸在香港回憶中,還跟阿燊聊了半個下午,十分難忘。香港人到台灣旅遊,應該甚少考慮三貂嶺,但為了這間「深山裏的香港圖書館」,不妨也去支持一下。但留意禾炚無固定開放時間,要參觀就要先私訊IG或Facebook專頁預約,星期六日通常都開。
聞說英國也快將有另一個「香港圖書館」,開在某個文化名城的市中心,令人期待。以上我介紹的圖書館,應該都歡迎捐贈。若你有些跟香港相關的珍藏,可考慮捐給一家你最認同其理念的圖書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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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/作者攝於禾炚 - #1926 [亨利二世], 25-04-18 02:10大哉問
近半個月,台灣可謂諜影重重。事緣民進黨接連爆出共諜,四人被捕,大家這才驚覺:總統府、立法院、民主學院,無一不被滲透。看新聞報道及網絡傳聞,其中一個共諜的生平簡直離奇過小說:不但多次改名換姓,更變了性,由女變男,不知道是出於「工作」需要,抑或個人性別認同?我傾向相信是後者,因為近年全球曝光的共諜,多只貪圖蠅頭小利,做些通風報信的勾當,哪有人願意為黨作出大犧牲?
民進黨有醜聞,國民黨和民眾黨當然像撿到刀子,決不放過捅幾下的黃金機會。例如民眾黨主席黃國昌痛批,「綠營才是中共同路人的大本營」;台北市長蔣萬安則直罵民進黨是共產黨走狗,「嘴巴上講反共,自己養共諜」。看到這些評論,我實在啞然失笑。
國民黨、民眾黨的代表人物講這些話,就像近日藍、白支持者提出的問題一樣蠢:「為什麼藍、白沒有共諜,只有民進黨才有?」我從前在香港住了許多年,可真的沒聽過有傻人問:「為什麼民建聯沒有內鬼,只有泛民才有?」(許多香港人都戲稱「民建聯」為「禮義廉」)
我希望黃、蔣兩位能明白一個簡單道理:中共只會滲透敵對陣營、監控異見人士,才不會浪費彈藥追蹤自己的同路人;所以民進黨有共諜,恰恰認證了綠營不是中共同路人和走狗。對嗎?
不妨看看日前在美國因從事間諜活動而被判刑的王書君。曾擔任「紀念胡耀邦趙紫陽基金會」秘書長的王書君,多年來均假裝民運人士,實際卻是中共国安部派在美國的間諜,負責監控流亡海外的異見分子。據案情顯示,王書君也在香港潛進民主派圈中,2019年就搜集到一批民主派人士的情報,這些人隨後也遭拘捕,包括何俊仁。王書君給国安部的「投名狀」,不知有多少貢獻?
由此可見,能得中共「垂青」滲透的,都是敵人及異見者,決不可能是走狗和同路人。民進黨有人為錢投共,固然無恥,理應譴責。民進黨亦須檢討國安漏洞,下決心嚴懲共諜,無分黨派。但在我看來,藍、白陣營沒有共諜被抓,反而更值得台灣人擔心。我也必須承認,藍、白支持者其實歪打正着,問了一道好問題:「為什麼藍、白沒有共諜?」
一個不太可能的解釋是:今天在野的藍、白尚未真正掌權,中共覺得不必派人偵察他們。先不說這違背中共一貫的戰略思維,我翻查近廿多年的新聞,發現就算馬英九當總統時,國民黨內也沒有鬧出像民進黨現在的連環共諜案。難道國民黨的共諜更專業、潛伏得更隱密?如果是這樣的話,豈非更大的國安隱患?至於是否還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釋,就留待台灣大眾自己研判好了。
如果我是國民黨或民眾黨黨魁,現在一定趕緊抓十個八個共諜出來,跟民進黨平分秋色之餘,也順勢證明自己不是「台灣民建聯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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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ttps://www.patreon.com/posts/66619985 - #1925 [kk6ata71], 25-04-17 14:38共語共文, 已坑殺了中華文學精髓. 如今, 下流文字, 文學充塞各處, 連香港也鸚鵡學舌, 媚俗粗鄙的行文到處可見, 已見怪不怪了! 不久, 此類文書, 還將成主流.....
最後修改時間: 2025-04-17 14:53:16 - #1924 [lym], 25-04-17 10:44>>似模似樣嗎?這種乍看來工整典雅的文字,現代一般人也真寫不出,所以AI的語言能力、文學才華,確實已吊打99%(或以上)的人類。
那不是已很足夠了嗎。你看今天很多怪像不就只因是能騙到足夠人就能成嗎?
最後修改時間: 2025-04-17 10:45:00 - #1923 [亨利二世], 25-04-17 09:51AI寫的「滕王閣序」,你看懂多少?
日前有讀者傳來DeepSeek生成的駢文,想聽聽我的意見。駢文?哈,今天不如聊聊這個冷門話題吧。駢文雖然是中文,但在我的認知中,要學懂寫駢文,其實比拉丁文更難。所以AI可以寫出流暢可讀(但不優雅)的拉丁文,卻寫不出一篇半篇合格的駢文(也沒有多少人分辨得出它是否合格)。
例如兩個月前,有中国網民要求DeepSeek模仿王勃〈滕王閣序〉寫兩篇駢文,題作〈燕園序〉(燕園,是北京大學的別稱)。有人把文章上載到「北大1987」的微信公眾號,按語說:「文本辭章典雅、立意高遠,令人不禁讚歎DeepSeek的精妙神奇!」(注1)這樣的評語着實令我嚇了一跳!先來看看第一段:
「京師形勝,上應文昌。踞中軸而望北斗,枕西山以瞰太液。萬泉九派,匯未名之清漪;玉泉餘脈,聚博雅之孤標。金台夕照,曾沐燕市悲歌;薊門煙樹,遙接帝京紫氣。斯地鍾靈,自元明而肇基;此園毓秀,歷百載而愈彰。」
似模似樣嗎?這種乍看來工整典雅的文字,現代一般人也真寫不出,所以AI的語言能力、文學才華,確實已吊打99%(或以上)的人類。但如果你對古典文學有基礎鑒賞能力,就知道DeepSeek只是胡說八道,garbage in, garbage out。
駢文發展到王勃那時代,對聲律要求已很嚴格(僅次於格律詩)。例如這裏第三句末字,必須跟隨第二句尾「昌」字用平聲,但「斗」字是仄聲,已明顯犯了「失黏」。本來古人偶爾也會失黏,在駢文來說是可接受的。但如果平仄不調的問題遍及整篇文,那麼它在聲律方面就是零分,在唐朝這樣考試,一定名落孫山。
再談文句意思。「萬泉九派,匯未名之清漪;玉泉餘脈,聚博雅之孤標」,這幾句失黏不在話下,而前句「萬泉(河)」及後句「玉泉(山)」,「泉」字重出也是敗筆。但AI懂得嵌入「未名湖、博雅塔」這些燕園地標,畢竟是值得讚許的。可惜細看之下,實在不通。什麼叫「九派」?像長江那樣才可稱為「九派」(表示支流眾多),而「萬泉」只是北京一條河,沒有很多支流,「萬泉九派」根本脫離現實,何況它亦沒有「匯」於未名湖。
「金台夕照,曾沐燕市悲歌;薊門煙樹,遙接帝京紫氣。」(「金台」、「燕市」、「薊門」、「帝京」都是跟北京有關的常見套語。)這一聯音律依舊不調,但結構尚算工整,意思也講得通。問題是寫得非常呆板沉悶:「燕市」和「帝京」是同義,反反覆覆代指「北京」,這樣的對句實在不高明。
以上對第一段的批評,大致也適用於餘下內容,但我還可以就第二段多講幾句:
「時維九月,序屬三秋。金風拂柳岸之煙,玉露潤石舫之苔。登臨華表,目極雲天之邈;憑眺鐘亭,神馳星漢之遙。」
「時維九月,序屬三秋」是照抄王勃〈滕王閣序〉,這一聯其實也寫得不好,因為「九月」即「三秋」,王勃也是為對句而對句,未免浪費筆墨。不過王勃全文神采煥發,妙語連珠,可謂瑕不掩瑜。反觀DeepSeek這篇文,本身已千瘡百孔,現在還要偷懶搬字過紙,實在沒法原諒。
下句「金風」、「玉露」呼應秋天,馬馬虎虎也可過關。但接着說「登臨華表」就令人噴血了——「華表」是宮殿前一根大柱(可見於天安門),請問你如何「登臨」?古文有個常用典故叫「華表鶴」,可知那柱頂是雀鳥才能登臨的,人根本不會「登臨華表」(除非你玩極限運動)。更搞笑是,就算你「登臨華表」,頂多也不過三四樓高,如何「目極雲天之邈」呢?
這篇AI生成的〈燕園序〉,差不多通篇都是上述似是而非的「美麗屁話」,我不想再浪費時間評下去了,各位可舉一反三(全文見注1連結)。若說它是模仿王勃,那實在是侮辱了王勃。
寫到這裏,才記起還要評論一下題目,即「燕園序」三字。「燕園序」貌似模仿「滕王閣序」,其實是不通的。那位用AI生成〈燕園序〉的北大校友似乎不知道,「滕王閣序」只是簡稱,全稱是「秋日登洪府滕王閣餞別序」。王勃這篇「序」,並非現代人所謂「一本書的前言」,而是古人用來贈別或描寫宴飲的文體,如韓愈〈送李愿歸盤谷序〉、李白〈春夜宴桃李園序〉之類。
DeepSeek這〈燕園序〉既非宴游,亦非贈別,根本談不上是「序」,所以它是連題目也錯了。如此烏煙瘴氣的東西若不給它零分,還有天理嗎?現在你回頭看看該文編者的評語,稱它「文本辭章典雅、立意高遠,令人不禁讚歎DeepSeek的精妙神奇」,是否覺得很荒謬?
我不認為這中国編者的盛讚,純粹是出於對DeepSeek的盲目吹捧,因為我拿這篇〈燕園序〉給Grok評論,Grok也大讚它模仿王勃維肖維妙,稱為上乘的駢文——看來AI們也會圍爐取暖。一般沒有古文根柢的人,乍看它駢四儷六、對偶工整,恐怕也會以為是「高手之作」。但抱歉,我認為那確實是毫無價值的文字,是一種屬於這個時代的「AI偽文學」。
可預見的是,這種「偽文學」將如雨後春筍,還很容易魚目混珠,垃圾也被捧上神枱。人類依賴AI學習,是一把雙刃刀:好處是方便快捷,彷彿天下間知識唾手可得;弊病是,人類很可能被捲進一個垃圾內容的內循環,身陷假知識的泥沼,最後被訓練得像AI一樣「膠」,有些領域的知識(包括基礎知識)還可能失傳——像上述「序」字的用法。
我每天都有用AI(可惜它還不能代我寫文,像這一篇),以下是我的小小建議:如果AI寫的「古文」令你驚艷,先不要急着高呼「精妙神奇」,你不妨去圖書館逛逛,重拾久違了的書本,做些跟別人不一樣的事,學些AI不懂的東西,才有望活出不一樣的人生。
注
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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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文中提及的蒲松齡妙文,是我認為AI *永遠* 寫不出的東西,除非它真的變成了人。) - #1922 [lym], 25-04-16 09:35腳按面前那有私隱?
- #1921 [亨利二世], 25-04-16 08:52反駁200次,卻不敢澄清一句話
4月15日是中国「全民国家安全教育日」,香港是中国的一部分,官方當然也有相關「教育」活動。例如保安局局長鄧炳強出席一個講座,指目前香港仍有国安風險,有人利用「假新聞」、「假消息」、「軟對抗」等手法分化社會,「我想大家記住軟對抗最怕的是甚麼?最怕的就是我們說真話。」他又表示自「国安法」生效以來,保安局已經對「失實言論和偏頗報道」反駁超過 200 次。
200次這麼多?聽來似乎叫人咋舌。不過計一計數,馬上就發覺少得可憐。「国安法」自2020年7月生效,至今差不多58個月,每月「反駁」4次,每星期1次已經達標了。但現在有「抹黑制裁」外部勢力、潛逃的反中亂港分子、本土恐怖主義及「軟對抗」四大国安風險,無時無刻都想分化社會、搞亂香港,如此危機四伏,而你只是每星期反駁區區1次?就算小學生都看得出,連緬甸騙徒也比你更努力。
何況反駁次數多寡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反駁有沒有效。例如保安局多次致函外媒,批評他們有關香港的報道偏頗。那麼被反駁的外媒,最後有沒有修正報道,並向港府致歉呢?以我所知,是沒有。也許因為外媒死不認錯,但也可以是因為保安局的反駁無效,人家才不予理睬。反駁200次,幾次成功令對方認錯呢?沒有效果的反駁,不叫反駁,叫自說自話。
鄧炳強既自誇「說真話」,強調會反駁「失實言論和偏頗報道」,我卻有一事百思不解。3月底《星島》刊出鄧炳強訪問,不加引號轉述鄧說「近期某中學學生在內地參加交流活動期間輕生」,疑似暴露二月底杭州交流團聖保羅男生的死因——校方和教育局均聲稱尊重「家屬意願和死者私隱」,一直對此守口如瓶。
專訪一出,公眾即滿腹疑團,議論紛紛,到底是《星島》把說話塞進鄧炳強的嘴巴,抑或是鄧炳強公然漠視「家屬意願和死者私隱」。這段亟需澄清或反駁的報道,至今兩個禮拜過去了,當事人鄧炳強依然鴉雀無聲,拒絕協助市民「慎思明辨」,難道又不怕「假新聞」分化社會、「軟對抗」借題發揮?反駁不徹底,即徹底不反駁,咁態度,2000次都冇用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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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/《開心鬼》 - #1920 [lym], 25-04-15 01:04英文是起沿於葱國的!重有乜七好講。
- #1919 [亨利二世], 25-04-15 00:15愛因斯坦一生最大的「錯」
日前,《中国科學報》 有一則看來很聳動的新聞,標題為「出大事了,中国天文學家證明愛因斯坦可能錯了!」但未看內文我已經笑了,因為這句話根本沒有邏輯。何謂「證明⋯⋯可能錯了」?若已「證明」愛因斯坦錯了,就不必再說「可能」;若只是「可能」有錯,那你實際上並沒「證明」什麼。
愛因斯坦的相對論至今已提出超過一世紀,其間經過無數次的驗證,而每次國際天文學界有新發現,都只是反覆證明「愛因斯坦又中」而已。這次,中国天文學家到底挑出什麼錯誤呢?
4月9日,中国国家天文台發布一項研究,他們基於「暗能量光譜儀(Dark Energy Spectroscopic Instrument,簡稱DESI)」的相關資料,發現「暗能量(dark energy)」隨時間而變化,不是像愛因斯坦假設的「宇宙學常數(cosmological constant)」那樣一成不變。如果宇宙學常數不是常數,愛因斯坦不就是錯了?
事實上,根本不用勞煩中国天文學家出來「糾正」,愛因斯坦本人早於1931年就已放棄「宇宙學常數」這個假設,其後還跟友人(如George Gamow)說過,這是他一生「最大的錯誤(the biggest blunder)」。如果中国人現在真的能夠「證明」宇宙學常數是錯,其實還是證明愛因斯坦對了——證明他認錯是對的。
愛因斯坦第一次把宇宙學常數寫進他的宇宙模型,是1917年。當時他發現根據廣義相對論計算,宇宙應該在縮小,像被重力拉着往回跑。然而那個年頭,大家都深信宇宙是靜止的,就連愛因斯坦這位勇於顛覆既有觀念的智者也未能免俗,不想打亂宇宙的平靜。所以他心一橫,往自己的方程式裏塞了一個新東西,叫「宇宙學常數」,代號Λ(唸成 Lambda),彷彿拿膠帶黏住理論的破口,然後跟全宇宙說:「不要動,你給我安靜地躺平下去。」
這個Λ,簡單來說,可以理解為遍佈宇宙真空的固定能量密度。在愛因斯坦最初的構想中,宇宙學常數的作用是抵消重力影響,確保宇宙處於既不膨脹也不收縮的穩定狀態。但到了1929年,哈勃(Edwin Hubble)發現宇宙其實正在膨脹,馬上顛覆了全世界的認知。事實勝於雄辯,愛因斯坦這才發現,自己用來給宇宙「維穩」的常數是多餘的。1931年,愛因斯坦修訂了他的宇宙模型,從善如流,將那個可疑的宇宙學常數丟進垃圾桶。
也許宇宙(或上帝)真的很喜歡跟人類開玩笑,當全世界都以為愛因斯坦也犯錯時,宇宙學常數卻在大半個世紀後離奇「復活」了——不過這次它並不是拿來令宇宙靜止,而是用來為「暗能量」代言。時間快轉到1998年。天文學家本來以為宇宙膨脹速度會慢下來,但他們觀測一些遙遠的超新星時,卻發現它們正在加速飛走,也就是說,宇宙正在加速膨脹!
是什麼驅動宇宙加速呢?科學家於是提出「暗能量」這個概念作解釋。通過計算,科學界普遍認為暗能量佔當今宇宙所有能量物質總和的70%左右。換言之,我們的宇宙有七成是由暗物質組成,而這七成到底是什麼,至今還沒有人(或AI)說得清。這麼奧妙的東西,應該怎樣寫進宇宙的方程式呢?這時,大家便從垃圾堆中翻出那Λ常數,小心翼翼重新供奉——它也許不是愛因斯坦的錯誤,而是被誤會了大半世紀的「神預言」。
這個宇宙故事,越說越玄妙。有人用量子場論算一下Λ的值,卻發現這個理論值跟實際觀察到的數值,居然相差10^120倍(即1字後有120個零)。什麼意思呢?不妨打個譬喻:科學家根據理論算出來的宇宙學常數是超級大的,就像十個宇宙加起來那麼大,但實際上觀測到的數值,卻只有一粒沙那麼小!你期待的是幾個宇宙,結果上帝只給你一粒沙,彷彿在調侃人類的自以為是。
看到這裏,你應該明白宇宙學常數這回事,本來就有很多糾纏不清的問題,跟現實落差很大,何況愛因斯坦也早已認錯,把這個常數棄如敝屣,而1998年後「被復活」的宇宙學常數2.0,意義和功能又偏離愛因斯坦原意很遠——愛因斯坦的時代,根本不知道有暗能量——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,你說中国科學家「證明」愛因斯坦「可能錯了」,分明是誤導讀者。
當然,中国天文學家團隊也是有貢獻的,但我想補充一點:他們賴以研究的資料來自DESI,而DESI 是由美國能源部資助、柏克萊實驗室 (Lawrence Berkeley National Laboratory)主導的大型國際合作計畫。中国團隊的確有份參與,但那個探測暗能量影響的強大儀器,是安裝在美國亞利桑那州的Mayall望遠鏡上。即使真的「證明」愛因斯坦錯了,中国團隊還是要跟美國say thank you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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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oogle量子晶片「垂柳」,打開了平行宇宙?
https://www.patreon.com/posts/117764265 - #1918 [亨利二世], 25-04-13 16:30從醫學論文認識中国
這兩天台灣人最關注的話題,似乎是一篇2023年發表於學術期刊的論文。事緣台灣歌手Tank(呂建忠)去年底在杭州做了「心肝同期聯合移植」手術,上個禮拜在微博發文高調「感謝祖國,感謝杭州」,帖文中還刻意寫自己去年在「台灣省的高雄市和台北市」進行巡演,相信大家都明白這篇「感謝文」的用意是什麼了。
為Tank做器官移植手術的,是浙江大學附屬醫院。據Tank所說,他接受的心和肝均來自一位「腦死亡大愛者」。在台灣,心肝要同時配對成功,機率十分渺茫,可說史無前例,但Tank到中国延醫短短一兩個月就獲配對了,讓大家嘖嘖稱奇。前幾天,有人挖出浙大附屬第一醫院(為Tank做手術的是第二醫院)的黑歷史,很難不令人聯想到Tank的新心肝來源。
2017年,時任院長鄭樹森曾被國際權威學術期刊《Liver International》撤回論文,因為文中提及563例肝臟移植,鄭院長竟無法為器官來源提供符合道德倫理的證明。然後又有人挖出上海交大附屬仁濟醫院2023年8月刊登在《American Journal of Transplantation》的一篇論文,講的是兩例早產嬰雙腎移植到成人身上(注1)。
論文提及的兩個早產嬰,都是女的,胎齡同樣是29周。她們被確認心臟死(circulatory death)後,醫生就摘下器官進行移植。令台灣網民議論紛紛的是,這兩個早產嬰兒真是無法救活嗎?論文提到,其中一個嬰兒有嚴重呼吸困難和低血壓,瞳孔對光的反應很微弱。醫療團隊無法穩定她的病情,家屬於是同意撤除維生治療,嬰兒在誕生後第二天被宣告死亡。
美國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學(Louisiana State University)新生兒科副教授Shabih Manzar有30年行醫經驗,他看了上海交大那篇論文後,寫了一封給編輯的信投給同一份期刊,針對上述早產嬰個案,指出論文描述的低血壓實屬29周早產嬰正常變異範圍之內,又提到胎齡未滿30周的新生兒本來就沒有瞳孔光感反射,要等到第35周才普遍出現。然後他這樣寫:
“On the basis of these factors, we can question the decision of withdrawal of life-sustaining therapy in that preterm infant.” (注2)
意思是:「基於上述因素,我們可以質疑對該名早產嬰撤除維生治療的決定。」
台灣的醫師也紛紛加入討論,指出像論文所說的29周早產嬰,在台灣根本有90%以上存活率。甚至還有當年的29周早產嬰出來留言作證,說自己有賴台灣醫療,現在已健康成長。一石激起千重浪,這篇論文令許多台灣人懷疑,到底醫護人員有沒有盡力救治那兩個早產嬰?家長又是否在沒有壓力的情況下同意捐出嬰兒器官呢?
你當然不會有答案。但可以肯定的是,中国和台灣的醫療倫理是截然不同的,兩岸文化亦差天共地。台灣或西方社會覺得駭人聽聞的事,在中国人眼中卻稀鬆平常,所以鄭樹森甚至沒有意識到,自己原來有需要為那563例肝臟移植提供道德倫理證明。這樣的想法並非個別例子,而是普遍現象。不妨舉一個我認為「不能只有我看到」的例子。
2018年,中南大學湘雅二醫院在《American Journal of Transplantation》發表一篇論文,同樣關於從體重極輕的嬰兒身上抽取雙腎進行移植。內文有一段好像若無其事的話,完全令我看傻了眼,以下是一字不改的引述:
“Fortunately, infant donation for organ transplantation in China has the potential to expand the donor pool. China has a large population with an infant mortality rate of 1.393%, which offers a large number of potential donors. Young parents are also more receptive to organ donation because they are less beholden to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al restraints. These factors have led to a higher rate of infant organ donation than adult organ donation. Improving the utilization of renal grafts from infant donors can narrow the gap between organ supply and demand.” (注3)
中譯如下:「幸運的是,在中国的嬰兒器官捐贈移植,有望擴大捐贈群體。中国人口眾多,嬰兒死亡率高達1.393%,這提供了大量的潛在捐贈者。年輕父母也更容易接受器官捐獻,因為他們較少受到中国傳統文化的束縛。這些因素導致嬰兒器官捐贈率高於成人器官捐贈率。提高嬰兒腎臟移植的使用率,可以縮小器官供需缺口。」
起首的那個「Fortunately」簡直觸目驚心——中国論文的數據可以做假,但語調態度一定是真的。試想,是在什麼樣的文化沾染下,一群醫生才會以推銷員口吻,用「Fortunately」作開場白,將中国嬰兒死亡數量之高視為「貨源」充足的利好因素,藉此展示自己国家的器官移植業有光明前景呢?你看他們公開發表論文時,也可以毫不掩飾地自鳴得意,那種口吻,彷彿嬰兒只是原材料,死得越多那個「工業」就越興旺,就知道實際操作只會更陰暗。
以嬰兒器官進行移植,英、美等西方國家都有,但比例甚低,早產嬰更少之又少。中国在這方面真可謂「超英趕美」,難怪沾沾自喜。許多年來,他們致力研究「收割」體重超輕的嬰兒,是否為了加快「養殖」速度呢?上海交大論文告訴你,懷胎七個月已經夠了。
不禁想起北一女「名師」區桂芝曾批評台灣教育「去中國化」、沒有「廉恥」,但看看現在台灣各界對這篇「早產嬰雙腎移植」論文的反應,就知道哪個地方的文化更缺乏道德、更寡廉鮮恥了。Tank上星期「感謝祖国」時,大概只想向他口中的「台灣省」民眾說好中国故事,哪想到會撕開中共「国有器官」黑幕,反而讓台灣人更抗拒呢?
注
1
https://www.sciencedirect.com/.../pii/S1600613522292958
2
https://www.amjtransplant.org/.../S1600-6135(23.../fulltext
3
https://www.sciencedirect.com/.../pii/S16006135220969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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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3-28
https://www.patreon.com/posts/guan-yu-qi-guan-80671795 - #1917 [lym], 25-04-12 11:38哈!呢班6喱真係吾識個喎。免稅入愚村再北上未美貨繼續買,咀砲繼續硬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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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別扯政治,讓我們從中文說起。
昨天看到國民黨主席朱立倫在臉書發文,標題是「當民進黨正變成共產黨的形狀」,當下就覺得哪裏怪怪的,但一時又說不上來。今天看到網友陳君的評論,才瞬間開竅——原來「變成XX的形狀」是帶有性暗示的俚語!
這句話來自台灣網上論壇的某些語境,原意是形容某女性因長期與特定男性發生性行為,導致性器官形狀「被改變」。這種說法後來引申為某人或某事長期受到另一方的影響或控制,最後變得跟對方一樣。但問題來了:如果真要比喻「被共產黨操」,不,操控,那怎麼看也輪不到民進黨吧?所以從語言修辭來看,朱立倫這用法根本錯了。
當然,我理解朱主席的意思,是想批評民進黨打壓在野黨、風格越來越像共產黨。但身為在共產黨治下的香港生活過二十多年的前居民,我可以很誠實也很負責地告訴大家:民進黨的「獨裁」,還真是差中共十萬八千里。
要是民進黨真是「綠共」,那早就把所有批評政府的媒體關了,還會拿《煽動罪》或《顛覆政權罪》來抓人。記者、媒體人、政客、一般民眾,沒一個能倖免。至於藍白兩黨,為免他們取得國會大多數議席,早被DQ(取消參選資格),甚至直接關進獄中。你要是活在「綠共」統治下,4/26還能走上街頭遊行反綠?發夢比較快。
民進黨可以罵,事實上,他們有很多地方值得批評。但你要罵得準、罵得狠,不是亂扣帽子。更何況,朱立倫可不是一般鍵盤鄉民,是國民黨主席,用這種帶有強烈性暗示的語句,既不優雅,也不恰當,更無助於提升國民黨的文化格局。中華文化講究文雅內斂,不是應該要做個榜樣嗎?
試想一下,如果賴清德看到連勝文這幾天去中国,和国台辦主任宋濤親切「交流」,也不顧身分,在臉書寫道「連勝文與宋濤進行人與人的連結」,或來一句「連勝文嬌喘一聲倒在宋濤懷裏」,你作何感想?
孔子說得好:「言之無文,行而不遠。」顧炎武也說過:「文須有益於天下。」朱主席就算做不到「文以載道」,至少也該講話得體。這樣粗俗失禮、引喻失當的寫法,實在讓人搖頭。我誠摯建議請區桂芝老師出馬,好好幫朱立倫上堂中文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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